— 灰猞狸1914 —

【灰色棋子】(2) 警匪RPS 10x喜哥




西海乐睁开眼,盯着陌生的屋顶愣了会,缓缓想起自己这是在哪。几小时前他再次试着联络接线员,但电话中全无回应。自从他上线的车辆被烧毁时起,他一直生存在这片空号声里。

带着一点点赌注他前一晚跌在床垫上时把窃听器扔进了床底。西海乐在训练中知道信任是种习惯,他在的分局测写过亚历克斯因而也知道对方是个自大狂。而在实际相处的日常里,他注意到亚历克斯不会打领带,也从没尝试过纠正这一点。第二天扔下的窃听器仍掉在墙角西海乐并不很意外。他在生冷的对峙发展成无意义的争吵前离开了亚历克斯的屋子。离开前西海乐将发射器塞在亚历克斯外套的衣领下。挂在帽架上那件闪着漆光似的白色西服和屋里恬淡寡欲的氛围格格不入,看起来就是为了去某个的地点博弈一番。


晨间的起居室比昏聩的夜晚更清晰的留在他脑海里,一座普普通通的独立房屋,和西海乐自己住过的也差不多。差别只是壁橱上,上面简单到没有多少东西。他本以为他会在某个更隐秘的仓库醒来,但看着生活用品算是俱全的样子,他也许是到了男人的住处。窗边甚至插着一支雏菊。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一看就知道违禁品放在哪儿的地方见到亚历克斯。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屋主就被几个熟识的面孔请上了轿车,敢以强硬手段对一位家长的无疑只有那些比亚历克斯资历更老的老家伙们。西海乐尾随着他们,亚历克斯被带去的地点并不远,是两个街区外的台球厅。西海乐在那间台球厅对面的便利店里观察着一街之隔即上演的闹剧或是悲剧。

传唤亚历克斯的人挑了个热闹场面,不少年轻人正扛着球杆围在球桌附近,年轻的家长刚进门就有熟人迎上前。胖男人走到年轻的家长身边,张开双臂热情地抱了抱他。西海乐凭着男人肚子的剪影认出来那是阿里耶老爹。


“亚历克,我们在农庄的人看到你夜里出城。”西海乐的耳麦中传出低沉的耳语声。二人分开后,亚历克斯礼节性的寒暄了一下,他们移步到房间角落,中途胖男人手里黄灿灿的潘趣酒洒出了一点,他有些懊恼地擦着衣领,两人在窗前多逗留了一会。“艾尔会找上你的。”“我觉得他明白调查才刚开始。”稍稍停步的亚历克斯向窗子外面看了眼。“啊是的,但是你知道他脾气总是比大伙急,而且要不了多久街上也都会传开这件事。”两人走进了墙后,耳机里传出信号不稳的电流声。“条子们还在追着烧车案不放,这时候放他弄出动静实在引人注目。”

屋子里似乎有什么飞虫,西海乐烦躁的拍了下脖颈,发出啪地声响。几次之后,店员好奇的向这个买了听啤酒的人瞥了一眼。脖子上的瘙痒越发严重,他不得不中断了监视。西海乐拉了拉兜帽,看起来像个常在这儿附近转悠的街头青年,他在玻璃门的倒影上看见店员警惕的视线粘着他。他一边在不远的小巷徘徊着一边等待对话里出现自己名字,他们的对话透露着,对亚历克斯水深火热的盘问才刚刚开始。

“烧车案那个倒霉蛋还欠着安东三千块,安东跟我发誓他们刚找过他一两次还什么都没做,那条子满口答应还他们钱来着。” 声音顿了一下,西海乐听到火机摩擦的声音,接着亚历克斯将回答转向反问“这事你知道些什么?"

“也没什么。”阿里耶把把酒杯搁在托盘上,用一张餐巾拭着鼻子。他还是出于对老友怀特的一点关切之意才打算拉他们的新教父一把的。但他知道亚历克斯也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随意揉个头打发的小男孩。“听我说,小老弟。只要像对那条烧熟的老狗一样,天一亮就没人在乎他是什么,两个星期了你知道警察们在做什么,他们居然还在调查那个俄国佬。”阿里耶厚实的手掌拍拍他手肘。“,赶快决定是一种仁慈。”亚历克斯全然明白,阿里耶老爹帮不上什么忙。他在指望他现在做个男人,像他父辈那样做男人该做的事。 “老实说,那条子的副手,是叫约尼吧,倒是更懂规矩... ...”他们大概是到屋子另一头去了,尖锐的电流声刺痛了耳朵,西海乐拨开只剩盲音的耳机,脑中盘旋着两个熟悉的名字。他在昏暗的巷子里缓步离开。

"我不怎么意外你们那儿也有几个内鬼。"亚历克斯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西海抬起头,看到亚历克斯坐在餐桌前,广播里正插播一条剃须水广告。愕然之间觉得有只大狗扑在身上,房间里光线晦暗,大狗瞪着两盏绿色灯泡蹭他。当他去摸狗的脑袋时突然想起来,他的狗是灰色眼睛。


事情回到开头,西海乐猛地睁开眼,盯着灰浆几乎完全剥落了的顶棚。

摇醒西海乐的青年被突然起身的人吓了一跳,冰冷的金属顶着他下颌,他抬起手慌乱的拨开枪口。“嘿,嘿嘿!是我。”西海乐感觉头痛欲裂,费力地辨认了一会面前又瘦又小的青年,才将枪口放低。“克里斯?”克里斯随着他缓缓放下手,瞪着一双愕然的绿眼睛点点头,这让他比平时更像只无辜的牧犬。他太年轻了,甚至没有成年,西海乐想,这是自己在糟糕状态里没有立刻打死他的唯一原因。他随手揉了把小孩子蓬乱的头发。

“谁叫你来的。”话出口西海乐意识到自己才是这儿的稀客。他平日里虽然看管过几次地盘,但他从不会在这留宿。他避开那些还站着的人溜进来的,这儿是些瘾君子的乐园,无论谁想找乐子就随便找个没塌的房间待上一宿,躺在地上的大部分人根本认不出西海乐是谁。

一脱离了眼前的危险,克里斯立刻恢复了放松“我整个礼拜都在这啊。”他把自己撂在旁边破烂的床垫上,一边娴熟地卷了只烟一边乐颠颠地说。看起来克里斯还不知道他同屋的人正被追缉的事,西海乐疲惫地磕上眼睛,继续回忆雨夜里袭击自己的人。药物让他忘记了大部分的事情,他几乎只能模糊的记得对方体格高大,在他快再次睡过去时候。克里斯终于想起自己有什么见闻忘了说。“啊... ...安东说格洛温先生在找你,他们好像找到了怀特先生的新线索... ...”西海乐挣扎着撑起身看了眼烟云缭绕里的克里斯,格洛温是亚历克斯的姓氏,年轻人的一条腿搭在垫子边上晃着膝盖,伸出手弹奏着虚空里的某种东西。西海乐看了眼窗外的天光,好在他并没有睡过一整个白天,他得离开这,他们还没找到他只是因为这儿是他目前最不该来的地方。

 “你去哪啊。”

仍穿着那件西服的亚历克斯看起来一夜没睡,他一进屋就看见,西海乐倚在沙发角落正要起身,克里斯瞪着迷离而神经质的眼睛卷曲着身子倒在另一边。看得出他们俩一点也不好,西海乐手腕上的抓痕清晰可见,香烟蓄满了地上的易拉罐,克里斯身边丢着还没熄的烟头,屋子里雾蒙蒙的。

“克里斯...出去。”亚历克斯不轻不重地拨了小嬉皮肩膀一把,男孩眨眨眼睛,他见惯了怀特的家长们谈事情的氛围,听话地捞起外套摇晃着离开了屋子。西海乐则从他一出现就戒备地看着他,显然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我觉得我们还有得可谈,你在西西里咖啡厅那儿的事,你那时候是个新人,他们不会只放你一个人在那。”

“我以为昨天我们已经交代干净了。”

西海乐谨慎地估计着他观察好的路线。亚历克斯俯下身凝视着那双生出血丝的蓝眼睛,他看到某种狂热物质与混乱的环境在那双眼中留下的影响。 亚历克斯心里有一个明显的声音,在祈祷那影响不是永久的。急切与热切的愚蠢想法,这会倒比任何东西都要强烈。“那你为什么还呆在这,你还想从我的地盘上打探到什么?”为什么,因为你们两家的人烧了辆警车... ... 西海乐起身去抓亚历克斯的领子,气愤残余的形状硌着他肋骨下面那一圈,这时候他越过亚历克斯肩膀,看到克里斯单薄的影子再次出现在门口。

突然返回的克里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年轻人揉着头发的手停下了,他与西海乐四目相对,朦胧恍惚的脸上渐渐露出恍然的神情。亚历克斯看到西海乐突然移开的目光,立刻转过身,正截住猛地冲上来的克里斯,他用胳膊紧紧勒住克里斯才勉强拽住了爆发起来的烈性犬。“克里斯停下,克里斯!”西海乐趁机从窗户翻了出去,落地的声响让亚历克斯心里一紧。

“为什么亚历克斯? 他背叛我们!放开!... ...他是你和阿里耶讲的那个布莱克!?”大吼声从二楼传出来,愤怒甚至让他忘记了敬语。“他害死了我父亲!”

亚历克斯丢开克里斯看了眼窗外,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回过身,克里斯正愤愤不平地拾起他落在床垫上的折叠刀,亚历克斯知道那把刀的来历,克里斯是返回来找它的,一个私生子唯一得到的遗物。“克里斯... 我和你叔叔还没确定他是。你不了解 ... ...”但年轻人对此刻显得哑口无言的男人留下一个明显失望的眼神跑走了。屋里的烟雾还缓缓地飘着,手机铃声在空屋里响起来,想必未来几周这样咄咄逼人的问候只会愈发频繁。亚历克斯有些烦躁地按下接听键,摸了摸翻起的衣领,这时他手指触摸到一枚纽扣大的硬物。冲动的年轻人打乱了警官的阵脚,西海乐没能收回它。亚历克斯将那枚分币大小的纪念品拿出来看了看,毫不掩饰地露出笑意,这小东西省去了他传达那些讯息的麻烦,他不止一次欣赏过西海乐做起这些事的勇气。

背叛者的名声在晚餐前传遍了街上的每只耳朵。骗子,赌徒,谋杀犯,桌前的每个人似乎在同一时间听到了狩猎的号角。怀特家的人们纷纷谈论起自己在哪儿见过他,在某一条隧道,某一个咖啡厅,某一只电话亭。但亚历克斯确信西海乐不会在他们口中任何一处。就像他猜想的,到了路灯亮起的时候,西海乐从人们说出的每一个角落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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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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