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灰猞狸1914 —

【琼鸟】05 终章 (帕班,含rmb,ndedi,40年代芝加哥)_HE

(05)sleeper




帕里斯试图数清一团家雀,它们总是成群地蹲在一起。 男人穿着浅色外套倚在窗前,半截烟灰落在窗台。屋里与屋外都灰蒙蒙的,收拾妥当的手提箱放在桌上。他将燃到尽头的香烟按熄,庄园远处的土地没人耕作,杂草在整个春天生得老高。数了一半的鸟儿从篱笆上腾起,纷纷落入远处的荒草从。 帕里斯提起行李离开他家族的老房子,他觉得自己不会再回到这里。距离第一班列车发车还有半个钟头,他倒宁愿这班车能更早一些。


去年将近感恩节帕里斯去镇上的庆祝会,他杵在边座上看着舞池里成双成对的景象时,一位金发姑娘向他抛出邀请。那时候他回想起旧事正在出神,大厅中开始播放另一支舞曲。 帕里斯带着姑娘踏出一步,他熟悉这支曲子的每一个节奏。像是班伏里奥那支乐队唱歌时会使用的节奏。当臂弯里的姑娘金发在旋转中拂过他眼前,帕里斯蓦地从他的长久疑虑中醒过来。他踏错了步子,就像在舞池里。

几个落寞的冬季之前,帕里斯还固执的觉得自己陷进一场被动的交易。现在,多年前停滞的舞步催促着他,即使那是场骗局他也乐意投入更多。但是,他的青鸟如今仍旧停留在那间酒吧的舞台上吗,他是否仍记得自己。冷风撩动帕里斯的头发,也使得他心中一从被放置许久的暗火,被夜风再次撩拨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帕里斯感到火苗愈烧愈烈,直到他像刚离开时那样日思夜念也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隔年暮春,帕里斯乘着一趟首班列车返回他曾经逃离的地方。他过去的屋子已经转给了其他租客,但是那间酒吧还开在原处。帕里斯将行李寄存在前台时打听到小男孩们的乐队已经几个月不在这唱歌,酒吧老板也换了人。桌布,吧台,灯具这里的装潢也随着主人更替改变了许多。
帕里斯颓然地坐进酒吧后面的位置,心里像是支空了的高脚杯。

侍应生三次路过他时候,几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帕里斯惊讶地看着他们就像是昨天一样齐齐的坐在吧台边的座位,紧接着他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同。茂丘西奥,那个总是话很多的男孩手上比划着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而班伏里奥像是不太满意他朋友的决定似的摆摆手指,他们在用手语交流。三人组也不是过去的三人,那个钢琴天才不在他们之中。看起来一个附近乐队的鼓手加入了他们,腰上别着鼓棒的黑人男孩顶着一头与茂丘西奥不遑多让的凌乱长毛,不出所料的给茂丘西奥帮腔。班伏里奥最后带着惯常的无奈表情做了个妥协的手势,回头向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他的小男孩蓄起了胡须。蓝衣年轻人将椅子转回吧台时视线经过帕里斯。在帕里斯紧张起来时,班伏里奥猛地再次回过头,两人的目光对接在一起。一边的茂丘西奥顺着班伏里奥的目光也看见了帕里斯,虽然自他被送去欧洲,疏远了埃斯卡勒斯家起就对里面的人不太熟悉,但在受伤的一个冬天他把班伏里奥的失败恋情故事问了个明白,他对帕里斯做了个鬼脸。显然两个久别重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怪相。于是茂丘西奥悻悻地拍拍身边身边还没搞清状况的ndedi,他们从开始升温的丘比特怪圈里溜了出去,临走时候两个人一人一边重重的拍了帕里斯后脑勺

“......”茂丘西奥不能说话只是谴责地看着帕里斯。

“都怪你!”ndedi帮他补充。

帕里斯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小青年跑掉,他回过头发现班伏里奥已经走到跟前。帕里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把在手中捏了许久,他过去一封没有地址无法寄出的信推给对方。班伏里奥按住帕里斯的手,接着改为抓住他手腕将他拉到走廊。二人在走廊拐角就按奈不住,帕里斯搂着班伏里奥不让他走动。黑人女招待视线在这对挡路的热切情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最翻了个白眼后从他们身边挤过去。

年轻人吻得难舍难分显然没空注意额外的事情,他们身体相贴时候班伏里奥抬起眉毛,被察觉欲望的帕里斯的耳朵红了。“你怎么... ...”班伏里奥喘着气想问问现况。“我卖掉了农场。”他们在昏暗的走廊里互相看着对方。帕里斯眼中有酒吧里散出的一点光亮,也许就是茂丘西奥歌词里写的那些散发着该死希望的闪光甲壳虫,一时之间班伏里奥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明天去东海岸的那趟火车。

直到他们滚倒在车后座上时候班伏里奥忽然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埃斯卡勒斯先生,他随着父母第一次跨过大洋旅行,在世界博览会上。他在冰淇淋小车旁边等着时候,抬头看到了站在一边的这位先生,似乎正在谈论展会上的汽车。男人身后跟着一个男孩,那男孩穿着整齐的学校制服,躲在他父亲的影子里乘凉。在男孩转身之前,班伏里奥接过冰淇淋跑开了。

班伏里奥从爱欲的热情里冷静下来。帕里斯察觉了怀里人的情绪变化,他的动作也跟着渐渐停下,只是紧紧搂着。“我给旅馆打过几个留言电话 ... ...但是你没再去过那。 ”帕里斯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闷闷的。班伏里奥不知道该说什么,帕里斯刚离开时候他常在那窗下徘徊,但是一次也没有进去,直到那里住上了新的租户。他们聊起过去从未谈及的彼此父辈,聊了许久后两个人发现,男人的体罚倒是对他们一视同仁 。后来他们聊到班伏里奥的乐队,帕里斯震惊于自己隔天就离开这里规避掉了多少事。

“我要离开这了。”班伏里奥说到这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轻描淡写,但他照旧说下去“乐队解散,我们明天要去东海岸。”有一阵子他们没有说话,帕里斯仍然搂着班伏里奥,额头抵在胸口。班伏里奥抬起手揉揉那个有些落魄的脑袋,于是男人大犬一样在他下巴上磨蹭,帕里斯的香烟换了牌子。 “我答应蒙太古夫人,去那边后帮他找找儿子。”班伏里奥亲亲帕里斯脸颊,起身离开车子,帕里斯没有阻拦他,只是双手绞紧坐在敞开的车门边看着班伏里奥走远,那不再是个男孩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茂丘西奥将那封信被两人遗忘在桌上的信塞给班伏里奥,虽然行李不多但两个朋友总是忘这忘那。班伏里奥在火车站才有空拆开那封信。他看到信的开头引用到“我唯一的罪,我的爱欲。” 帕里斯听到了男孩们写的那支歌,班伏里奥向下看,看到一个孤独的男人在南方时向一只琼鸟的忏悔,他觉得过去的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茂丘西奥过来搂了搂他兄弟的肩膀,他们该走了。班伏里奥站在列车前面,仿佛那支左轮又拿在手上,他的手搭在六分之一或是百分之百的转盘上。就在他踌躇的时候,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班伏里奥抬起头,看到帕里斯拎着他的手提箱急匆匆走过来。“还好那个售票员可以办完这张再去吃午饭”说这话时候,眼泪已经从帕里斯好看的脸庞掉在衣领上。班伏里奥觉得枪里一定是空的,他能体会到空枪的重量。茂丘西奥趴在车窗上吹着口哨,列车开始鸣笛的时候,他向着车下面紧紧拥抱的两个人飞了个吻。ndedi也从窗口探出头看他们。


 所幸,他们爱情的鸟儿还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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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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